半夏

不要死,也不要孤独的活。

斯内普个人向 It's time to lie.(下)


I'm Severus  Snape.  I'm lying now.


(一)


Dark Lord倒台后,我的生活也如预想的一般艰难,不少家长在给邓布利多施压,希望他将我赶出霍格沃茨。


不久,我本人就收到了一封特殊的信件,并因此遭受牢狱之灾。


阿兹卡班的牢房阴暗潮湿,混合着淡淡的腐臭味儿。这里无时无刻不响彻着尖叫、哭喊与咒骂,配合着昏暗的灯光以及摄魂怪飘忽的身影,令人的心底遍布寒意。


贝拉那个疯女人不停的咒骂着,尖利刺耳的声音直击耳膜,只有在摄魂怪靠近的时候才勉强安静下来。


摄魂怪破烂的衣襟时常扫过我面前的栅栏,带着阴冷的死气。或许是因为常年直面黑魔王,随时随地封闭大脑已经成为了我的本能反应,在看到他们的那一刹那,我就自行放空了心绪。


我漠然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尖叫、咒骂和哀求,如同看这一处拙劣的闹剧,静静的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判决。


“西弗勒斯•斯内普。”在摄魂怪离开后,贝拉嘶哑着嗓子,“你忠诚于他吗?”她死死地瞪着我,灰色的眼珠周围密布着红色的血丝,面若恶鬼,早已失去了作为兰斯特劳奇夫人的风度。


我听见自己沉默了半晌,最终冷淡的回答了她,“Yes.”她恍若未闻,依旧直直地盯着我,似是在看我是否违心,直到摄魂怪再次经过,才点了点头。


我仿佛听见自己的灵魂站在身边冷笑,“斯莱特林永远忠于利益。”他半是嘲讽地看了四周一眼,“你难道忘了吗?”


(二)


刚登上正式的魔药教授不久,我就拥有了一长串不堪入耳的绰号,甚至荣登“霍格沃茨最不受欢迎老师”榜榜首。这群学生们好像把这些当做饭后余资,如同吃饭喝水般轻易地说出来——事实也如此,毫无顾及他人之感受。唯有当老师在场时再悄悄放低了声音,探头探脑,如同做贼的老鼠。


或许是因为我左臂上的烙印,也可能是刚上任,几乎所有的老师都对我谈不上好感,在听到学生对我的言语时,象征性地责骂几句,仅此而已。


我却无暇顾及——学生起的这些带有恶意的外号钳制住了我,将我推入了另一个黑暗的噩梦。


“鼻涕精!”男孩的语调高昂,似是在呼唤着最好的朋友,可其中蕴含的恶意如同一条阴冷的毒蛇,缓缓地爬过我的周身,留下了腥臭的粘液。


每当这时,我都会从梦中惊醒,因为我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:被倒吊在黑湖之上,险些被脱下裤子,以及,那句永远不会被原谅的话。噩梦的泥沼禁锢着我,慢慢地封锁我周围的空气,试图令我窒息。


每日短暂的睡眠让我肉眼可见的削瘦了一圈,脾气也愈发暴躁,当我因为背后议论老师而扣了那个喊我老蝙蝠的格兰芬多十分,而看到他那副扭曲的面庞时,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丝快意。瞧瞧,看他那滑稽又可笑的动作,他竟想与我理论,不知悔改,再扣十分。


我愉快极了,这是我第一次在任职后感到轻松。


“西弗勒斯,你还好吗?”邓布利多看着我莫名的露出一丝笑意,关切的问。


“很不错,先生。”我假笑着回答,却感到心口有什么东西慢慢地消失了,空荡荡的。


(三)


这几年我的生活过的虽然寡淡如白水,却仍算有滋有味,直到我看见波特——他长的和他的混蛋爸爸几乎一模一样,除了那双眼睛,不同的是,我从他的一举一动看出了他对魔法生活的憧憬与惶恐,而记忆中哪双总是洒满阳光的绿色眼睛里,充斥着我从未见过的拘谨与怯懦。


看着他的动作与模样,我突然回想起自己那糟糕的七年学校生活,念及此,我狠狠地剜了他一眼。看着他先是茫然而又不知所措,可很快又转变成我熟悉的样子,冲动鲁莽又易躁易怒。


“邓布利多,我想你应该关心关心你那可怜的救世主在麻瓜界的生活。”在一次的不利多每周都要坚持的、所谓的关心教职员工谈话之中,我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心声。


“你这是在关心他?”他那湛蓝的眼中露出了令我恶心的光芒,“你果然在关心哈利。”看着他那苍老的脸露出感动的样子,我扯了扯唇角,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,“我巴不得他立刻被开除,如果不是你坚持,他是什么救世主的话。”看到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,我愤愤地关上了门。


(四)


圣诞节要到了,小精灵们开始着手布置起城堡,试图让城堡里的气氛热烈起来,或许也不用这样做,毕竟再过不久就是勇士赛的第二场了。


卡卡洛夫格外焦躁,他正为手臂上越来越明显的疤痕而心神不宁,总是亦步亦的跟着我,似乎他以为我应该和他一样,毕竟他出卖了自己的同事,而我,在Dark Lord倒台后安然无恙,甚至在霍格沃兹混的风生水起。


每当看到他那精心修饰的焦虑和恐惧而散乱不堪时,我的心中就会升起一丝诡异的快意和淡淡的鄙夷,既然当初选择了背叛,就早该想好自己的下场,我在心中冷笑着,当初黑魔王真是瞎了眼,选择了这么一个人成为我的“同事”。


“我们该怎么办?”卡卡洛夫双眼飘忽,紧张地打量四周。


看他那如惊弓之鸟般的模样,我嗤笑了一声,“邓布利多会帮你的,或许,你应该找他谈谈。”看着他双目游离,似是有些动摇,我决定再加一把火,“邓布利多一定会给你提供庇护的,毕竟你帮了那么多。”看着他一瞬间煞白的脸,我心情颇好的催促了声,“快去吧,现在他应该在校长室。”


(五)


当绿眼睛的格兰芬多拖着德赛里克的尸体回来时,我再次嗅到了那名为绝望与暴虐的气息,混杂着浓重的血腥味与死气在广阔的天空中盘旋缠绕。恍惚间,我仿佛看到了Dark  Lord的身影。


我下意识的握住了左臂,那里的标记已经不再灼烧,可残留下来的疼痛依旧缠绕在神经的末梢。不知为何,方才忐忑不安的心如今却平静了下来,我甚至感到一股无端的安宁。或许,悬顶多日的达拉摩斯之剑坠落并不可怕,唯一令人惴惴不安心神不宁的,仅仅是那时时刻刻,悬于颈上的,等待死亡的过程。


与邓布利多隐晦的交换了一下眼神,我便如往常一般担任着疏散学生的工作,等到学生已经全部撤离,才匆匆赶来。


黑魔王回归这件事令可怜而又软弱的福吉癔症了半晌,最终涨红着脸认定为骗局。心中愤怒之余我不禁感到了一阵可笑,自己的所作所为,竟然只是为了这个可笑的、荒唐的、脆弱的,名为和平的事物。


在得到邓布利多的许可之后,我幻影移形到了汤姆的庄园。


如今的庄园杂草丛生,一片荒芜,在一种干枯死寂的植物之后,有一个苍白瘦削的人静静地站在墓碑旁,细长的手指抚摸着他手中的魔杖,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。


我渐渐的放轻了呼吸,尽管步履匆匆,却依旧做出一份毕恭毕敬的模样。一片沉默之中,我来到了他的面前,毫不犹豫的跪倒在地。


“或许十几年没见面,你就忘了规矩。”他的声音低如絮语,“我可以认为,你不想回来?”尾音上扬,却虚假的可怕,包含着肯定的意味。


“一切谨遵你吩咐。”我垂着头,虔诚的回答,心中却早已筑起了防备的高墙。

  

“哦?”他似是有些感兴趣,“抬起头来。”


我抬头望向他那鲜红的双眼,蛇一般的瞳孔此刻更加狭长,接踵而来的,是熟悉的,脑部被搜寻的剧痛。


不知过了多久,他终于撤回了魔力,“我很高兴你能做出聪明的选择。”他的语气冰冷。


“Yes, my lord. ”我垂下头,亲吻着他的袍角,心中却加固了防备。


“Crucio!”红色的魔力打到我的胸口,尖锐的疼痛在整个胸腔弥漫开来,四肢像是被拆解又重组了一般,我不禁闷哼出声,竭力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形。


冰冷的魔杖尖端挑起了我的面颊,我狼狈的看向男人,摄人心魄的红瞳与视线相交,大脑再次被剖开,里面的隐秘一览无余。


无力反抗,无法逃避,我只能凭借自己的本能封闭和掩饰。


时间流逝的格外漫长,我只能靠着本能开来硬撑。直到他收回魔力,任由我重重的伏倒在地,墓碑尖锐的一角划过了我的左肩,殷红的鲜血涌出,使空气中弥散着甜腥味,与潮湿的空气交织在一起,令人作呕。


“那么,欢迎回到我的队伍中。”他微笑着示意我亲吻他的袍角。


“Yes, my lord. 我会永远忠诚于您。”我喘息着回答。


(六)


自从邓布利多死后,我和教授们的关系降到了冰点。


每当从米勒娃面前经过时,她总会以一种审视而又警惕的目光看着我,银边的眼睛后面,那双严厉的眼中,充斥着怒火与谴责。她总是以各种理由来拒绝我的决策,不,是伏地魔的决策。而我,只能慎之又慎的周旋于两方之间,不动声色地减少方案的危害性。


拉文克劳总是第一个发觉不对的,当我某天回到校长室后,就看到了那位小个子的院长。


“你是我们这边的,对吗?”他看着我的眼睛发问。我看着他眼中不容质疑的神色,喉间尖刻的讽刺,不知何时咽下了肚,只得沉默着回望。他听懂了我的沉默,“那么,我可以做些什么呢?”他接着发问,又自言自语着,“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,为此,米勒娃他们也不可以告知。”


看着他茫然的神色,我的杖尖喷吐出魔光,“昏昏倒地。”你说的没错,作为卧底,身份被知道的越少越好,更何况,是在伏地魔手下做事的我。我冷漠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菲利乌斯被家养小精灵带出校长室,却好像听到了灵魂破碎的哀鸣。


“你不懂,我并不需要帮助。”


(七)


“你是不是有什么要对我说?”


每当我与邓布利多的画像商讨好计划的细节之后,画像中的老人总是面露忧疑,却一言不发。见我这样问,他沉默了一会儿,“不,还很早,现在还用不着。”他低喃着摇了摇头,似是决定了什么。


“最近黑魔王疯了一般的找格里戈维奇,好像在找一根魔杖的下落。”在汇报完今天开会的内容后,我随意地提了一句黑魔王最近的动态。


在那一瞬之间,我好像看到了画中老人怔愣了一下,可再次望过时,他早已恢复了正常。


我默默的看了他半晌,走出了办公室。


图书馆内,我在书架的一角找到了《诗翁彼豆故事集》,摩搓着书脊,我再次陷入了沉思。


邓布利多绝不会留没有用的信息。这是我坚信的一条道理,更别说这条信息还是留给聪明的格兰杰小姐。


死亡圣器,我思索着,波特有隐形衣,材质似乎比市场上的好,难道,三圣器真的存在?黑魔王正在找老魔杖?


这一认知令我揪紧了心,可这和邓布利多的计划有什么关联呢?我揉了揉眉心,将疑问埋于心底。


洁白的墓碑早已从中间断裂开来,棺盖被打开,露出老人平静的面容,而抱在胸口的魔杖却不翼而飞。


消失的魔杖?看着老人空无一物的臂弯,我怔愣了许久,半晌,才徐徐吐出一口气,“老魔杖......”


我的脑海一片空白,思维如同停滞一般,心脏也仿佛停止了跳动,如同冰冷的石头,沉沉的坠入心谷。一时之间,我竟什么都听不见,似一尊沉默的石像伫立在墓前。


一股极淡的悲哀萦绕在心头,我颤抖着唇,想扯出一个讥笑,可平素习惯性的伪装,不知何时被扯下,唯一我一个人狼狈的矗立在原地。我扭曲着唇,最终却露出了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,眼眶却干涩无比。


“哈利波特已经出现在了城堡里。”我有条不紊的披上袍子,“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?”回望着画像中的老人,我挑了挑眉。


“不,没什么了。”老人平静的回答,“你难道还有什么事要交说吗?”看着他故作平静的样子,我垂了垂眸,转身离开了。


蛇类冰冷的身躯在我的身上缠绕,特有的腥臭味与腐烂的木质的味道在空气中漂浮,随着毒液的注入,我的意识也越加模糊,“到头来,你还是不相信我啊”我的嘴巴泛苦,恍惚间,我看到了那双绿色的眸。


就让我这一生,以真相来结束吧。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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